最後一夜在城市的上空飛翔地上還有些許慌張的人不知該向何處。


黑幕籠罩大地,微濕間山林釋放出清新自由的味道。我,二十七歲,北部生活二十五年南部兩年,現在準備飛行。知道可以飛翔是在兩年前的深夜,他說我可以飛翔。能飛在空中的感覺不難想像吧?!別以為摸的到那些飄浮在空中的雲,它們不像棉花糖也不像彈簧床,只會讓你覺得有些涼颼颼的然後感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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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你可以選擇在一天內遺忘他二十個小時,但剩下四個小時若你不是在睡眠狀態你將會陷入無止境的思念裏,那段無止境的痛苦思念就是代價。』

為了擺脫對思念的不耐,我與惡魔簽下契約。思念會痛苦嗎?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,就像從未想過我們會有分別的一天。

轉換跑道後每天都埋首在各公司的資料內做數字分析與研究報告,Rny偶而會來找我喝杯咖啡或看場電影,每個人的生活都一如往常的轉著-包括我。

深夜十點半是固定就寢的時間,這個習慣不知是何時養成,每當時間一到身體內就會有聲音催促著我放下所有工作不熬夜。Case接成收到juila的邀請函要在老總市郊外的別墅辦個慶功宴,可以過夜,所有參與人員都要到場。

建築物新蓋好不到兩個月,濃郁的香水仍掩蓋不住陣陣油漆味,有些令人暈眩。屋前種著一排樹應該是松木類植物,那些看起來就像大戶人家花園裏才會有的花草,後院還有一個小小的涼亭。餐後為了避開喧鬧的同事及自酒後的暈眩清醒,我獨自走到後院坐在亭內長椅上,低頭看錶己經十點。

『累了嗎?』Ray跟著我走了出來。

是酒意?還是月光?今晚的Ray似乎比平時沉穩而內斂。酒意襲上己沒有什麼力氣回答只笑著看他向我走來。

『要不要到頂樓去?今晚夜空很美很適合飛翔』他摟住我的肩讓我靠著,身上傳來POLO的香水在體內和著酒氣混亂。

『我好累!』

『跟著我走。』

昏昏欲睡中我被他扶著從屋外的旋梯爬上屋頂。

你有飛過嗎?身體己經不知在何時飄浮在空中沒有地心引力的拉扯,Ray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告訴我:你可以的,飛吧!試著調整呼吸。我搖搖晃晃的想搆著些東西來穩定身體的翻轉,裝滿東西的胃開始想吐,夜空原來沒有想像中那麼美。

沒有人拿到建材就能馬上蓋出一間美輪美奐的建築物,練習第七百三十一次後我才真正知道如何飛行。

臨時要趕工的case今晚備足咖啡預備挑燈夜戰,卻有種莫名的不安在胸口來回動盪。

『淳!』像燃燼前煙上想嘗試用剩餘火花尋找延續可能的火,卻在掙扎後窒息般痛楚。『淳』一個早己遺忘的名子,為何卻在今夜想起,空氣稀薄的讓我無法喘息。

樓頂上空地暗而無聲似乎告訴著我,飛行是唯一解決痛苦的方法。地面顏色一片灰暗,縱身而躍痛仍排山倒海襲來。跌跌撞撞中看著街上人們臉孔全都帶空洞的眼神行走,椅上一具具屍骸佈滿可怕的疽或坐或臥在地任人踐踏,幾次失控的向下墜去,痛,令我無法再做任何調整。

遠處像是Ray的身影,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似曾相識,眼中泛起笑意,我想起了與惡魔簽下的那份契約,與Ray簽下的那份惡魔契約。

有多少人像我一樣終在面對不得己時,把自己的某一部份交給了未知,把某一部分成長的痛放在遺忘角落換上灰暗的眼神,人與人之間再也沒有了童稚時曾經閃爍在眼中的光茫與單純,我再也無力只能任由身體自然墜下。終於看出在飛翔以前用來交換的代價,世界未日會來臨嗎?地上行走的人們眼中何時才能抹開那矇矓的一層灰?

想請你相信我當世界未日來臨時人們都己學會在空中飛翔,然而是否在飛翔之後才發現原來我們都己經失去了控制飛翔的能力。

2001-09-29 10:27:00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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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左言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